May you be in heaven a full half-hour before the devil knows you're dead.
之前的ID确实太长了

[jojo][三部] Last Train Home

原著向,小短文。我承认自己被新ED补刀了,目测这官方一刀下来,断臂残肢,哀鸿遍野。

不知道CP该打什么,算是承花+顺道补刀西乔吧,大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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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st Train Home


承太郎在夜里醒来了好多次。


他睡得本来就不深,被列车的汽笛声让惊醒时,他发现枕头湿漉漉的,埃及的夜晚并不炎热,可列车厢里的空气却湿润而浑浊,几平方英尺大小的密闭空间里,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火味而和食物罐头的气味,凉飕飕的风从掩得严严实实的玻璃窗缝里钻进来,透过深绿色的窗帘,带着一丝凉意,在闷热的车厢里乱窜。火车在夜幕下地沙漠中摇摇晃晃地开动着,车轮碾压过钢轨发出一声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,咣当咣当,似乎能闻见金属擦出火星的焦糊味儿。


这一夜,他做了很多梦,一个又一个,但内容却回忆不起来,就像一串串海边捡到的碎贝壳,你看见它反射出彩虹一样五颜六色的光彩,却看不出原本的形状。他起身拉开窗帘,朝窗外看了一眼,玻璃后面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,什么也看不见。这莫名地让他心烦意乱起来,所以,当他听到那一阵几乎微弱的要淹没在铁轨撞击声的敲门声后,反而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。


走到车厢门前打开了一条缝,门外站着一个打着老式手电筒的身材瘦小的男人。


“查票了,先生。”

那人小心翼翼地问。


他点点头,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皱巴巴的车票。


“三个人。”他沙哑着嗓子说,然后侧开身体,让列车员能够看见车厢内躺在铺上的另外的两个人影。


“乔瑟夫.乔斯达先生、J.P.波鲁那雷夫先生和空条承太郎?”


他点点头,看着列车员低头在他们三个名字前打了个记号后便掩上了门,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床上,却靠在床头静静地坐着没几秒,又披上了外套起身走出车厢。


列车上的旅人大概都在睡梦中,走道上只零星地开了几盏光线微弱的路灯,他拖着身体,漫无目的地在昏暗而幽长的过道里走着,最后,在吸烟区的车厢的一个靠窗的位置停了下来。


他点燃了一支烟,然后扳开窗户的玻璃。


这里窗户很大,可以呼吸一点新鲜的空气,也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。


夜风夹带着沙漠中特有的干燥和浑浊的气味,灌进了车厢内,呼呼地在里面乱窜。窗外漆黑一片,什么也看不见,目之所及,不过是黑暗中的沙漠和延绵不断伸向远方的铁轨;今天没有月亮,星星便显得更亮了,它们发着白色或是淡黄色的光,像是夜空中无数个飘忽不定的幽灵,在彼此的耳边窃窃私语着。在习惯了黑暗后,眼前的景色便可以借着星光依稀辨认,沙丘,列车,以及路过的小村庄。


承太郎一动不动地靠着窗台站着,凉丝丝的风从他耳旁呼啸而过,可时间却走得缓慢,不知过了在抽完了多少支烟后,他发现一个阴影渐渐的靠近,最后停在自己了身边。


“睡不着?”那个阴影的主人说。


承太郎看着窗外,吸了一口烟。


“我也睡不着。”他接着说了下去,“波鲁那雷夫那小子,声音太大了。”


“你还没习惯?”承太郎冲着自己身旁的祖父笑了笑。他们一行人这一路上没少抱怨过他的鼾声,这让他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些五个人并肩作战的日子,可就在下一秒,他马上又意识到,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。


接下来的时间里,没有人说话,他和乔瑟夫似乎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窗外土丘的剪影上,窗台上不知不觉已经落下了一小堆的烟灰和几个烟蒂,很快又被风吹散成一摊。


“结束了。”乔瑟夫叹了口气,打破了沉默。


“嗯。”


老人半张着嘴,思考着要说些什么,最后却又都把之前打算说的憋回了肚子里,过了一会儿才又缓缓开口:“……承太郎,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我年轻时经历过一次类似的战斗。”


“……”


“那一次,我失去了一个朋友。”


“我知道。”承太郎不客气地打断,“你以前说过的,我记得。”


“那是一场残酷的战斗,我们发过誓要一起活着回来,我们甚至说好了回来后要一起绕着欧洲都玩一遍,但最后却还是只剩下我一个人。他们说人老了健忘,但是你知道么?那些最近的事情越是模糊,过去的场景却越是清晰,就是在昨天发生过一样——清晰得就像是现实——每次我从梦里醒来,甚至会忘了自己在哪里。”


“……说这个干吗?”承太郎用力地吸了一口烟,一股辛辣的气味钻进肺里,呛得他差点喘不过气。


“我又见到他了——就在我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里。”乔瑟夫说。

“他跟我记忆中一模一样,我连他的一张照片都没有,但就是记得他的样子——他冲我微笑,就像回到了五十年前。”


“他跟你说了什么?”


老人咧着嘴笑了笑,眼角挤出一层层皱纹,那双眼睛却透着年轻人眼里才有的光彩。

“他告诉我,你赢了,你打败了Dio,然后又责怪我为什么会在这儿,说现在还不是我来见他的时候,让我滚远点。他还说,我有个争气的孙子。”


“‘他比你当年靠谱多了,乔瑟夫!’”他学着亡友的语气,说完便大笑起来。


“还有呢?”


“不记得了。”乔瑟夫揉揉头发,小声咕哝,“再之后,我就醒了,在医院里。”


承太郎扭过头,看着窗外墨黑的天空,火车在这时候开得慢极了,眼前的景象从现实中一点一点地抽离开,像是相簿中的照片一样,清清楚楚地从他眼前略过。这些景色这一路上他见过无数次,荒漠,星辰,篝火,上升的热气,漫无边际的黑暗,风卷起来一片灰蒙蒙的沙尘,但他知道,即使是不会变的景色,它们看上去,和现在也完全不一样了。


“我看见他了,就在刚才,梦里。”承太郎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响起。


“嗯。”


“……他之前一直担心,战斗结束后回去要何如跟父母圆谎,还要补回落下的功课,然后准备考大学;他前几天还跟我说,想念学校附近便利店的点心……如果早知道是这样……”


他低着头哽咽着,说到一半便没有再说下去。那些原本可以依稀辨认的山峦的轮廓和天空中那些闪烁的微光,在视野里糊成了一片。


火车的尖锐的汽笛撕裂了黑暗,在这空旷的沙漠上呜呜地响了起来。


过了一会儿,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,递了一根给身边的老人。


“不了,我还想再多活几年。”乔瑟夫笑着摆了摆手。


“这也是他跟你说的么?”承太郎从嘴角挤出了一个微笑,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支,烟头发出的橙色微光映在半掩着的玻璃窗上,忽明忽暗地闪烁着。


“……老爷子,你说天堂真的存在么?”


“……不知道,他们相信。”


“谁?”


“基督徒。”他停顿了一会儿,“我的祖母,她是我见过最虔诚的人,她以前常说,善良的人过世后都会去到一个地方,他们会在那里,守护着他们爱着的人们。”


“可你不信教。”


“我不信。”乔瑟夫摇摇头,“但我相信天堂。”


“那天,西撒对我说,他一直就在我身边。”


从沙漠上吹来的夜风凉飕飕的,吹散了一个又一个的烟圈。


“快回去吧,天快亮了。”老人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。


当承太郎再回过头时,乔瑟夫已经离开了。空无一人的车厢里回荡着咣当咣当的金属撞击声,这个声音几乎是震耳欲聋地塞满了整个空间。他看了看窗外的天空,就在那片闪烁的星空之后更遥远的地方,在那铁青色的夜空的最深处,一缕微弱的灰蓝色光线从荒漠和天空的交际处泛出,勾勒着远处土丘的轮廓。


“天堂么,好像也不错呢。”


他苦笑着,熄灭了烟头,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张的火车票,皱巴巴的,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紧过,但票根却还在。


“可是,明明已经买好了五张的。”


Fin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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